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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 有高中的同学来看她

  木子李下了楼,经过钻床,朱荣成说:

  “是你的同学吧?他进来碰到我先问我的,说这儿是金工车间?问起你在哪儿的,我便指点给他看,他拔了支烟给我,我说不抽的。”木子李笑着说:“那得谢谢你。”劳小群他们也看见了,开着玩笑,木子李心想我才不在乎这。有杨凯仁进来说:

  “齿坯少数了几只的。”木子李心中有一股气说:

  “你们不仔细管好,等到少了就说我少数了,我不管了。”杨凯仁也很生气,没有说什么,只是沉下了脸说:

  “那以后数过好了。”木子李当即内疚了,她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别人说吗?假如是她少了,吃冤枉的事,她心中能不气吗?替别人多想想,就不会声嘶力竭了。杨凯仁没有多说一句话,顾自就走了出去,她想说声对不起,但是没有出去说,以后会好好说话的。快下班的时候,便打算向詹小木借一只盆的,结果他把它买好了菜,他在寝室门口叫她去拿,她眼睛有点模糊,看不清是谁在叫,又加上杨吉海在后面学着别人的口吻说话,她以为是开玩笑,便没有去理睬他。顾自走了,到了食堂才猛然想起,那肯定是詹小木,心中好懊恼,后来杨易平借来盆去买了两盆菜,便去三楼了,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。木子李洗了脸,换好衣服,和同学一起去城里了。晚上的火车,时间有点早,可以去城里走走的。

  先到外婆家,他们正在吃饭,哥哥没有来,她便去二舅家,也正在吃饭,向二舅妈说:

  “舅妈,有个同学在外面等我,在厦门当兵的,今天晚上的火车,想借个二十元钱。”舅妈笑着给她说:

  “够不够?”

  “够了,送他上火车要不要紧?”舅妈说:

  “你们在通信,又没有说过什么的,你就大方一点去送他,去买点水果就好了。”木子李点点头,便出去了。李奇火带着她去城里,顺便去摸了5张奖票,运气不行,一张也没有的。便去逛夜市了,看见了初中的同学汪一彩,她仍就是那副可爱的样子,还有就是一种倔强的神态。她拍着木子李的肩说:

  “为什么不来我那儿玩。”一副委屈的样子,又说起:

  “真不想在单位做了。”木子李答应她去看她,也邀请她来厂子里坐的。而对于李奇火,她也没有解释,怕她嘴巴不饶人,她要去逛街,他要坐火车,便分手了。

  到了火车站,木子李去称了8斤苹果的,同学要付钱,木子李心中好笑,假如不当兵,那是该他付钱,谁不知当兵的穷。便笑着回绝了他:

  “没事,我来付好了,以后你再做东好了。”

  “什么时候论到我做东?”

  “会有机会的。”

  “是否看不起我这个穷当兵?”

  “不是。三年的同学,应该的呀。”她漫不经心的回答,其实,就是看不起当兵。而他是一个当兵。在候车室里,她削了一个苹果,笨手笨脚的,递给他,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,也给自己削了一个,好酸。她装出很愉快的样子和他说着话,不想让他感到难堪的。他拿出收音机说:

  “这个是五十多元买的。”

  “挺好的。”他说:

  “那送给你作个纪念吧。”木子李心中在想:“你又是没有钱的。”

  “不要,我需要的话会自己买的。”两个人闲聊着东一句西一句的,时间到了,木子李心中松了一口气,原来送同学也要那么紧张的。有点傻。他要进站了,他突然变得很不安,他笑着看着她,她避开他的眼光,催他进站,其实,他的心思她有点知道,不过,她不愿伤害他。也不想让自己那么紧张,终究大家什么也没有说的。回来后碰到了周国均,他说;

  “我在上课,想去考会计师。”他道真得有一股干劲。可是想到她太沉论。起先很是兴高采烈,声音也是很高,后来声音越发低下来,才发现,低声说话给人考虑的时间,也会惹得别人的信任的。好了,以后要改,真得要改的。周国均说:

  “想去外面闯闯看,先在这儿干上三四年,等有点站住脚跟便去外面。”又问起他的女朋友,他说:

  “还是很满,人是挺好。”木子李开玩笑说:

  “那当然是好的,要不然我们的周国均怎么会去挑她的。”两个人相视一下,哈哈大笑起来了。

  回来后,应小水、戴志力、杨易平都在检验室里。木子李忽然变得很小了,既是做鬼脸又是说笑话,大家乐成一团。杨易平对木子李说:

  “木子,去倒一杯开水来。”木子李上去后,洗了澡,换了衣服,倒了开水便下来了。本想着到铣齿组那儿,看到有沈冬冬,郑天昊也在,木子李讲着笑话,每一个人脸上都有笑,木子李要郑天昊帮她量身高,他量了下,说:

  “一米五六,鞋跟有多高?”木子李忙笑着跑开了,怕再呆下去,会说出许多疯话来。

  上楼后,她头胀得厉害,头昏昏沉沉,很是难受,估计是话讲得太多了。唉,别那么紧张好不好。陈法则,你在哪儿,她想见他,不为什么,仅仅是想见见他,碰到难题,能帮忙解决吗?过去相见并不觉得什么,反而是现在特别想见他,真得过去是任性的。现在总觉得过去是失败和挫折。告诉她,爱要怎么说,爱要怎么做,握在手中的算不算拥有,真的,他来了,不会讨厌了。因为她想知道陈法则在做什么。天,她是不是发疯了。

  这几天呆在寝室里真得很是讨厌。有时候,她会讨厌所有的人但更恨自己,有时候,会是很兴奋,发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在乎,想想还是去城里好了。外婆已经睡了,便去大舅家,木子李哥哥也在,又是海阔天空的乱谈一通,看着他是一股神情的说着话,他说:“昨天去上班的时候,两辆自行车前面骑过来,以为中间可以骑过去,骑倒是骑过去了,可是不料那个骑车的横里跨过来碰了一下,碰到了头,有点昏沉沉,自行车的笼头拐弯了,人直接飞出去了,幸亏卢玉的包背在肩上,倒地的时候,垫在肋下的,一点也没有受伤,只是衣服和裤子有点脏了。穿一双拖鞋,摔得老远的。还是卢玉帮我扶起来的。”他们进了同一个厂了,本来就是邻居,还是一起长大的,还是表亲的。没事就好,听着木子李哥哥绘声绘色地讲着,大家在哈哈大笑。很快哥哥回厂了,木子李便也回了。

  回来时在检验室去看一下杨易平,总有应小水、戴志力和褚文军在,真的,木子李知道如果她进去,会和他们说笑很久的,过后,她又会自责自己,便打了个招呼,恰巧杨易平也要出去走,便和她一起走了出来。到了宿舍,便看书,看琼瑶的《雪珂》,她的小说里,好象人活着仅仅为了爱情,痴情的人就是要有双倍的痛苦。木子李发现自己变得好无聊,一快到下班的时候,车工都来中间库,和他们说笑着。明主任在,她一定在心里责怪她太轻浮了,其实有时她是有点造作。仅仅因为褚文军有时显得傻时,她便会理直气壮地骂。唉何苦。她知道,只要她喜欢的人给她一个真挚的微笑,那一天就会很充实的。

  她发现她变得很皮了,对于每一个人总爱说笑几句,可是她的心中多么想见到陈法则,或许已交了朋友,忙都忙不过来了,一想到写信,也许他朋友会埋怨的,马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的。等她静下来的时候,便感到一身疲惫,满身的创伤,的确感到很累。下午三点钟时,和褚文军一起去吃杨易平炸得油饼,已冷了,不怎么好吃了,木子李边吃还边嘀咕着,连她自己也讨厌自己了。杨易平小声说:“吃就吃吧,怎么会有那么多话的。”木子李对褚文军吐吐甜头,便一起下来了。其实她只是在实行自己的诺言,说过的话,不想食言罢了,但对于褚文军,她不会让自己虚荣的,知道那样做会伤害一个人,她用嘻嘻哈哈掩饰过去。她不想违背自己当初的愿望,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嘻嘻哈哈,以后不再那样满不在乎了,也要学习一个好女孩的样子。等木子李静坐下来的时候,感到一身疲惫,满身的创伤,感到累极了。

  这天下了班,木子李没吃晚饭,便去外婆家了,因为她哥哥说过今天会和她一起去□□会的。可结果她到了,哥哥还没有来,在外婆家吃了晚饭,泡饭也是好味道,外婆还硬挟给她好多干菜肉的。二舅进来了,很响亮地叫了一声,她知道二舅家肯定又有什么新的东西了。吃完饭连忙去隔壁二舅家看看,原来新添了1千3百元的一套进口的藤器,很是气派的。看,里面是一面圆的茶色有机玻璃,外面用藤器编好的,好象一朵荷花一样,四张小的圆椅,五张大的沙发,一套全是藤器编成的。木子李用手东摸西摸。又去坐上一会儿,毕竟是新家伙,很是有一种新鲜感。他们要吃饭了,今天是表妹的生日,挺丰富的,二舅让木子李一块吃饭,她说吃过了,便走了出去了。三姨他们干活好了,去洗手洗脸,结果夫妻俩又为女儿争吵起来了,三姨一吵起来,两只眼睛就瞪得老大,木子李简直担心三姨会昏过去的。三姨父说:

  “虹自己说作业抄好了。”结果是没有抄好的。阮虹听出三姨有责怪三姨父的意思,便声音也提高了,也指责着她爸的,这种家庭,为什么不心平气和对话呢,非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吵架的。他们总以为小孩太小,什么也不懂的,其实小孩子对父母之间的事是很敏感的。吵架吵架,木子李很是害怕。刚巧哥哥也来了,便一起去小姨家了,说起三姨他们总是吵闹。小姨去买来了瓜子,于是大家一起吃瓜子,聊天,说起小姨父在空军当后勤时的事,小姨和小姨父就是一条弄堂里的人本来就是认识的,后来又说起卢玉这个人,有点不讲情面的,很是高傲的。后来二舅妈叫他们去打红星了,便一起去了。

  坐在那张新椅上打牌,大家都是很乐的。边打着边讲着笑话,到了十一点钟,便叫哥哥送她回厂了。到蒋建山那儿,让哥哥也不用回去了,睡在他那儿。等蒋建山中班下班,和他们说着话。木子李好表现自己,拉响着喉咙和他们吵闹着,哥哥催她好去女生宿舍了,她说还早着呢。给哥哥做介绍:

  “陈国。这是我哥哥。”又对哥哥说:

  “这是他们组的组长。”大家都很友善,也和哥哥说着话。后来他们说要去烧夜点心吃,木子李想去可太迟了,不方便,便打了招呼上去了。

  躺下后,总是睡不着,想着蒋建山这家伙是个随便的人,白天上班的时候,他在她那儿走上一趟。陈月中问他:

  “你干什么?”他说:

  “等你呀。”应小水进来问他,他也说:

  “等你呀。”他一点也不脸红的,她真替他害臊,其实过去她也常说这种话的,现在想起来真是笨极了,以后不要讲这种话了。沈国涛,太久了,还是没有信的。她不是一个义无反顾的人,已经平静下来了,他是一个遥远的梦,藏在心中。大约她有点异样,喜欢和比她年纪小的人相处。劳小群去溜冰摔了跤,贴了个膏药,木子李开了玩笑,他便直接就撕下了它,以后她不要那么随便地去开玩笑了。要劳小群去数中间盖,他没有数,她说他这个小东西,估计生气了。她还一点不在意地说着,劳小群在说她比他大不了几岁的。她才猛着想起,他是谁,她又是谁的,真是傻透了。迷迷糊糊中,还是睡过去了。

  早上蒋建山进来了,木子李说:

  “总是麻烦你,以后要还不清的。”

  “那以后你要还的。”

  “不,我哥哥会还你的。”

  “我和你哥不接触怎么还?”木子李心中刹时沉了下来,她不想再说话了,脸色也阴沉下来了,心中想以后还是少和这个男孩接触,他总是危险的。况且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乐趣。她不必加入他的行列中的。

  别太激动好不好。有何逸军气哼哼地来责问她,为什么他的施工单上要减掉50只的。木子李说;

  “你的那个数字是虚的。”他说:

  “我不管别人怎么样,反正以后我们干活定额不要超出。”木子李也大声地回对说:

  “我不管你们超有没有超出,数字虚得一定要减掉的。”他口中念着走开了,木子李心中好气恼的。强自镇静着,真是傻透了,别人说什么理由,还是忍住不要说,先听别人讲完再说的。其实有许多事实冤枉的,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难处,有时她是有点孤僻专横。说上别人一处,她也是蛮不讲理。这几天她已经够心烦了,不要再嘻嘻哈哈了。不会再用恶声恶气地和别人说话了,也不会那么用强了。生活在这种环境中,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。她总有那么多的自以为是,其实说穿了,就是一个小姑娘家的小心眼了。她下定决心,不再为那种莫须有的感情去纠缠。也不会自作聪明地去哇哇乱叫,不会任性地让感情作出冲动。

  有那么一瞬间,总是有一种冲动。早上上班,停电了,放假半天。木子李和杨易平一起去外婆家了,木子李总是在无意中表现出一个小孩子的样子。哥哥也恰巧在,对于别人她可以不在乎,可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。她去闻闻哥哥在玩得那个球,有一股香气,她总是有太多的好奇。哥哥骂她有毛病的。唉,她就是想讨好哥哥,这不挨骂了。一起去二姨家,爸爸在帮忙,木子李帮爸爸捶捶背问:“你吃得消吗?”爸说:

  “不要紧的。”她总是有那么一股神气,对于爸总是特别亲热。回到外婆家,就去二楼看书了,木子李说是11点半上班,外婆很是心急地把饭烧好了,外公在叫她的名字,她好担心外公被气过去的。连忙跑下楼,连声应着:

  “来啦来啦。”外公说:

  “不用来啦,还说是十一点半要上班的。”哥哥也在责怪她,她心中很是害怕,往往是吃力不讨好。看样子,她就是吃力不讨好。赶紧吃了饭连忙骑车回厂了。

  到了厂子里,还是没有电,在中间库坐着写字时,有蒋建山进来了,说:

  “昨天溜冰后去喝酒了,喝得差点要吐了,是竭力忍住了,而陈月中却是吐出来了,结果大夜班没有上,是陈和东做的。“他沙哑着喉咙,真得,木子李觉得有点在乎他了,不过,这个在乎是大姐对小弟的一种关心的。蒋建山哼着一首歌,木子李心中竟是蠢蠢欲动了,硬缠着他要他唱歌的,可是他就是不肯唱了。随即她就冷了下来,是啊,缠着他又有什么意思,蒋建山就是这样,多情的目光盯着人的眼睛让人心中发毛,而她却是感到好笑的。真的,别去犯傻了,别去浪费自己的精力了。有蒋建山抄写着一首歌词中有孤寂两个字,她的心变得好感动的。而她的手臂上刺得恰巧也是这两个字。便觉得蒋建山和她是比较接近。她说:

  “昨天本来也想去溜冰的,可是哥哥不想去。”他当即接口说:“这样呀。”她才惊觉,为什么老是把哥哥挂在嘴边,他又不能教导她什么,以后少说哥哥怎么样了。听得他去溜冰了,和别的伙伴。木子李当即把对他的热情给封闭起来了,不想付出什么无谓的伤痛。有时,人的确有一阵冲动,以为是碰到了知己,其实这种想法是太可笑了。真的,以后的路毕竟还很长,真得很羡慕年纪比她小的,也羡慕比她后进厂的男孩和女孩,殊不知她也是从他们这档年纪过来的。她也有引以为傲的年龄过,也有过自以为那种刻骨铭心的爱,可是过去的随风而逝,留下的只是伤痛,可她依然无悔。几经挫折总是会变得聪明,会变得善于观察世界的,本来人生就是这样的。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。即便伤痕累累,也依然快乐着。以后她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,并不要变得天真活泼,要学会爱沉思,回答别人的问题不要那么快。既然和他们相处感到拘束和累,害怕会失去本来的面目,凭着冲动会说些让自己内疚的话,那么就别和人家单独相处。是的,早知结果是伤痛,还是当初别这样好了。有蔡燕进来了,手里有一朵月季花,这种花就是挺好闻的,有一股山野的清香的。她给了木子李,于是木子李转手就给了蒋建山,他折断了花枝,木子李就不高兴了,绷着个脸的。可是转而一想,没有这种必要,仍就用一种顽皮的样子和他讲话的。对于他的一切,早已弄丢了,不想再上当了。

  去杨凯仁那儿帮他锉毛刺,因为今天他们上大夜班,她还以为是明天,结果他要拿锉过的齿坯拿出去,她于是说明天可以拿的。后来想起是今天做大夜班的,便去帮他锉。他说起木子李的哥哥:

  “你哥运气不错,这次摸奖摸了一辆自行车。”木子李很是惊奇说:

  “你怎么会知道的?”他说:

  “早上和你哥哥去洗脸的时候,大家谈起摸了五十多元,摸了一块毛巾的。你哥哥说起他还好,摸了一辆自行车。”他接着说道:

  “昨天我还以为是蒋建山的同学,刚想去把陈朝水的毛毯拿去盖,蒋建山说,你哥哥要用的。”木子李听了就哈哈大笑。下午上班后一直要做到晚上八点半的。

  这几天木子李发觉好兴奋的。看样子,死气沉沉的生活中,加入几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,可以调节人的情绪。发现她竟然会大声说笑话了,也发现自己变得热衷于尖声说笑,真是傻透了。热处理这几天事情特别多,总是要跑去那的,结果那个车间主任说这么会跑热处理的。木子李才恍然大悟的。原来他们车间来了两个男孩,他们说笑话了,以后这种问题要注意点的。去车间他们车工总爱捉弄她,而她总是声嘶力竭的叫着,真得是全失女孩的矜持。不要什么虚伪和骄傲,只要她表现原来的她,陈律枫用铁屑放在她的脖子上,吓得她一个激灵,一下子就惨叫一声,喉

  蒋建山要木子李把挑刺的铁丝给他,木子李没有一点疑问,便给了他问:

  “干什么?”他说;

  “没有一个人知道,只有他自己知道的。”木子李开玩笑说:

  “一种角度是好奇,另一种角度是关心。”他说:

  “没有什么用的。“木子李便回自己那儿了,其实早已激不起多问的兴趣了。

  一个晚上脑子塞得满满的,一会是沈国涛,一会是哥哥,搅得头昏沉沉的,加上盖得是薄得毯子,冻得醒过来了,感到喉咙痛得厉害。起床后喝了热开水后才缓解,才敢开口,决定要开始去跑步了。厂子里有男孩子开始打兰球了。早上问杨易平的时间,她瞪着脸孔说:“还早。”大约意识到态度不好,便绽出笑脸,木子李觉得可悲,本没有必要问她。那也只不过是无话找话罢了。

  上班后,看到新来的女孩中有一个头发剪得象个男孩,不禁想起过去的她,感到好笑,是的,过去的她也是这样的。那时是因为拥有任性的资本,他们那个年龄她也是走过来的,现在才明白吕银平那么羡慕她们吵吵闹闹,是呀,现在她也挺羡慕蒋建山他们和别的年龄比他小的女孩,那么无拘无束的吵闹,不过那也只是羡慕,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。曾经有那么一股冲动,去问问究竟有没有来过信,还是舍不得他,因为她的虚荣,宁愿自己受折磨。还是别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好了。人活着,为什么总不能凭自己的感觉生活,为什么总要让自己感到累。一个伤痛已足够使她不再那么任性。带着一个梦,得到的并不珍惜,得不到才是最真的,为什么要这样想,该想成得不到虽然遗憾,但并不后悔,得到的才是最真的东西。既然不想虚荣,那就别去和他们吵闹,可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,一个梦就够折磨了,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呢。太多的时候她总是显得那么傻那么笨的。有时候思想总爱想得出格。

  今天去邀请蒋建山看电影,他说已有人请他看了。木子李心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发誓以后不再随口说话了。后来和杨易平说了这个事,不去看电影了,杨易平才说今天是徐洁请他们看电影,她岂不是多此一举的。以后不要和他们嘻皮笑脸了。不要找自己小的借口了,工作了就要以成人的思考了。

  活着总是感到生命的流逝。去外婆家,外公外婆真得老了,有许多东西已经咬不动了,连苹果都不能吃了,在外婆家吃晚饭,吃得是泡饭,她加入后当然不够吃了,木子李便说要吃粉干,外婆便帮她烧好,菜是毛豆和豆腐,她吃了一块豆腐的,外公在说毛豆好吃的,她才发觉自己好粗心的,外婆只能吃豆腐的。才发现要多注意别人的事情。大舅去看田水,结果抓了一只一斤重的甲鱼,舅妈说要等到星期六再吃,因为钟顺禾在外地读书,要到星期六才回来的,母子情,父子情就是这样的珍贵。她在读书的时候,从来都不会感觉到父母也是这们的。

  吃过晚饭后,要三姨父帮她把被子装到自行车上去,前几天太冷了,拿去厚一点的被子,她的换季的东西都放在外婆家的。她总是一个劲的找藉口,说她不会,难道别人就注定要干这种事,真是个笨蛋的。三姨硬要她带上几个苹果到厂子里好吃的。帮她拿了五个便回厂了。她很感动的,人在因镜中得到的帮助是不会忘的。就好象在校时有一次胃痛,杨易平帮她买面包,即使现在有时她有些地方让她感到不高兴,也不会忘记她的好。就好象沈国涛在那么黑的夜晚送她回家,就好象在校时二舅给她钱,有时,仅仅一次就够自己记住一辈子。有时并不是要天天相见,一次见面就够终生难忘了。

  回来后进了厂子门口,看见杨吉海和赵仕军在装车,便走过去给他们苹果吃,苹果是小事,他们两个力气挺大,工作中时常要他们帮忙,想和他们友好相处的。到了三楼,木子李洗了澡,洗了衣服。杨易平他们去小店买了小桃酥和饼干。褚文军上中班,他的活让他徒弟做,他和杨易平上来吃东西了,木子李挺想过去坐一会儿,可是和他们相处不自在,开心相处后,会有内疚感和负罪感,并不想让自己折磨自己,还是没有过去的。不久褚文军下去了,她便吃了东西,写了信,一封给蔡芳梅,不知她的病好了没有,很是担心,她有钱,会出钱的。这个老同学值得交往。一封给李奇火,感到这个小男孩心中有了矛盾,有了秘密,这个秘密就是她,她可不想让他陷进去的,对她好的人,他痛苦,她也痛苦,还是干脆让他死了这个念头,却不想失去通信了两年的同学,得委婉的告诉他,叫他去考军校,到于她,只能是保持着同学关系。灯熄了,她便在手臂上刺字,每刺一下,心中就在狂呼:

  “沈国涛,结识了你,我的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,想爱不敢爱,想恨不能恨,只好自己折磨自己,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你,为什么样会这样?”?血流出来了,是痛,可是她的心更痛。睡下后,脑子中尽是小男孩的形象,不禁哑然失笑,念着他干什么,他跟她提起过要去方岩游玩,她尽然大气也不敢出,也不敢应下来,怕一说出口,便会露陷,便会失去理智,便会胡言乱语的。那一次的相识已经够傻了,难道还要傻下去。陈国说:

  “蒋建山要你调到我们组来。”木子李说:

  “好呀,我调过来,肯定让蒋建山做也不要做。”蒋建山冷冷地说:

  “你就那么信他?”木子李心中暗骂:“你以为我稀罕你。”便说:

  “我到你们组来找死呀。”这个男孩既自信又盲目,她竟然会佩服这种人,沈国涛还在她的一个角落里,守着他的影子,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。她总是替自己找借口,说自己不会买衣服,不会还价的。难道别人一生下来就会吗?难道别人就不会产生彷徨。以后不准找借口说自己不会啦,不行啦,真得,那样多内疚的,总是要学会好多东西的。

  早上起床后去跑步了,回来后到那个兰球场,只有周君一个人在打球。昨天倒有几个人,她想可能是她和周君特别投缘,和他多说上几句话,结果别的男孩便会冷落她的。以后,这个方面要注意了。上班后和蒋建山他们谈话,蒋建山和陈和东一样,他们都是十九岁,正互相戏谑着,因他们组来了一个新调来的女孩,那个女孩长得很文静,瘦瘦的,一点也不活泼,虽然并不凶,但也没有年轻人的好动,她总是拘着胸的,他们在开玩笑,木子李也在场,他们说着那个女孩象个老太婆似的。看她走过来,女孩和他们说着话,倒是挺友好回答的。木子李心中暗笑,男孩子也有虚伪的一面,当然人无完人,怎么能没有缺点,好笑。呆在蒋建山身边,和他们开开心心的笑,感觉很好。她是知道自己在幻想,可是她不愿走开,她看着蒋建山和陈和东的脸,两个男孩都要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,都有一张有棱有角的脸。她发现蒋建山瘦多了,但这又关她什么事呢?

  去叫应小水帮忙,他总是那么推脱的,有确,他并不欠她,当然用不着给她帮忙什么的,他吱吱唔唔,木子李也没有说什么,转身就走了。以后别去叫他了。也许他在恨她,但恨什么呢?恨她经常和杨易平在一起,他找不到机会,也许她反应是太迟钝了。也许蒋建山说得对,她就是太傻了。好了,她还是一个人孤独地走着自己的路好了。不要去找蒋建山他们,让他也白白烦恼。以后也不允许自己替自己找借口了。假如她想和别人认识,不允许带虚情假意,先去结识别人,就要对别人负责。真得不能去玩弄感情。心里千万不能有畸形的想法,满足了一时的虚荣,可换来的却是长长的自责和后悔,太得不偿失了。

  她总是那么好笑的。吃晚饭时听杨易平说:

  “最近那个电影菊豆很热的,一起去看电影。”谁知却没有人响应的。木子李却想着去看的,便飞快地吃完饭,就餐中,她就觉得奇怪,原来应小水一直不乐,没有开口说话,而她却是说了好多话的。觉得杨易平也有点沉默。换了衣服便去看电影了。在牵自行车时,赵仕军走了过来,她说:

  “去看电影?”

  “要装车。”于是他便骑车去了外婆家。外公问:

  “吃过饭没有?”

  “吃过了。”

  “今天饭不吃了?”

  “嗯,”外公总是很勤劳的,还在理葱,木子李便也去理葱了,向外婆说:

  “外婆,有一元钱吗?”外婆说:

  “去外公那儿拿。”外公笑着说:

  “要拾元贰拾元也有的。”木子李拿出自己的钱,去看电影够了。便说不用了,带了。为什么不自己先点清,还要去向别人拿的。去看电影,电影院的票子早就订满了,碰见了压机车间的两个同事,便一起去剧院看了,这边没有了。她本不想去,可一想一起去也没有关系的。也许会碰到蒋建山他们。郦大海买了票,时间还早,他说他还有事要去一趟他姐姐家,于是木子李便买了几个苹果,去江边看水波的。她喜欢看那个江水在灯光下微微波动,反射出星星点点,有一次是和蒋建山一起看的,那个小男孩曾是她解决烦恼的一个人选,谁知她却有点厌倦了。看完电影后却下起了雨,冒雨骑车,却发现眼镜掉了,她叫了起来,五十多元又要去配了,没办法。于是三个人在找,本来就是不抱希望,但还是要找一找,后来她抱歉地说:

  “让你们在雨中太为难你们了。”他们笑笑说:

  “现在反而不下雨了。”一路上,木子李唱着歌来了,既然弄丢了,也没有什么好多去想的。也怪自己太毛手毛脚的。生活中是要细心的,对于男性的崇拜,早已退去很多,她是一个女孩子,为什么要去装模作样地学别人的样子,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好。那条被子晒太阳,她忘了拿进,同室好友给她收进了,因为很迟收进来了,她有点嫌弃,后来睡醒后觉得有点冷,对自己说那么傻干什么,先盖了再说呀。她就是不上心的,以后一定要上心的生活。

  下班后,洗过头洗过衣服,便坐下来边看书边吃瓜子,那些瓜子一点也不好吃,有几颗变质了。吃上一颗发苦的,连忙吐出来了。宿舍里好安静,大家都去城里游玩了,她坐着没趣,便去下面算工时了。10月1日要放假,大家都挺开心,可这几天也是木子李最忙的时候,要结算工时。有人来敲门,木子李去开门,是陈国,远处杨易平也在,以为她有事,便叫住她,她进来了,桌子上有二筒月饼,是八月十五的,现在已过去了半个月,木子李是一点也不想吃。杨易平和陈国倒是吃了好几个,她是一点也引不起食欲,连她自己也是奇怪了。木子李便也休息一下,和他们聊天,说10月1日到哪里去玩,谈着家乡的特产,谈起各人的性格,木子李总是提到别人的性格,说和别人交往还是他们组比较好相处,蒋建山和陈国还有陈和东都知道好歹的。人敬一尺,我敬一丈的那种。其实木子李对蒋建山更有好感,也希望这个人有女朋友的。这个男孩拿得起也放得下。比起杨凯仕和陈月中来,他们组里的人要坦率得多。蒋建山上次说要去永康玩,木子李只是有羡慕的份,她不会去的。想想陈法则这家伙肯定够开心了。也很希望他能邀请她出去玩。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象而已。只是想有一个大男孩能陪她玩。当她孤寂时,一个人又有何妨的。劳小群在门外从玻璃窗笑话他们,这个小男孩也挺不错的,他一笑起来就是没有眼睛看到了。木子李找开了门,进来劳小群和戴志力,这个劳小群笑起来时有皱纹,咦看上去有点老。大家聊上一会,木子李便和他们一起去褚文军他们的寝室听录音机。褚文军不在,有杨立明和陈刚毅在,便一起打开录音机听歌的。当然也看着陈刚毅的字,写得很好,夸奖着他的字,当然他也是很高兴的。后来褚文军他们也来了,大家一起说笑着,快9.30分了,便下楼了,再呆下去,要不舒服的。

  叫杨迪燕去跑步,实在是不高兴的,因为她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跑,杨迪燕说过要去叫她一起去跑的,她是新跑的,不敢多跑,跟着跑了五分钟就回厂了。本来木子李还可以和周君他们打上一回兰球,这样打球打不成了,便一起回来了。一大早拿了本吉他书给陈和东,他说要看,和他说了会话,蒋建山却只顾干活,没有声音。后来他们大夜班下班了,蒋建山仍就绷着个脸,咦,木子李很是奇怪,竟然想着去关心他,肯定是她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按好心的。肯定又有什么事要求着他了,不是一个好女孩。上班不久又停电了,陈和东在开劳小群的玩笑,说:

  “劳小群的心思在杨飞玉的身上。”大家都是哈哈大笑。木子李意识到不能和他们相处,毕竟他们的世界和她的世界是不同的。既然生活不是她的想象,爱情也不是她的想象,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想呢。对于生活要热爱,当然也要热爱生命的。浪费时间的人简直就是扼杀自己的生命。

  30快下班的时候,木子李向装配车间的二个男孩借了那个推车拉零件,他们是刚进来厂的,很是热心,帮着把三楼的端盖领下来,还帮着抬上抬下。木子李心中好感激,在电梯里找不出什么话题问他们话,出了电梯才说:

  “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,叫什么名字,下次碰到就可以叫名字了。”她双手合并说:

  “谢谢。”

  “不用,小事一桩而已。”大家相视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