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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0 章 1994年的正月里的吃饭活动

  又有好几天没有动笔了,心中的思绪好乱好乱,也有点奇怪自己的思绪。又要记账,又要算工时,外加工又有许多另件要数,忙得头昏脑胀。再加上应小水嘻嘻哈哈的玩笑,惹得她更加心头火起。杨光军刚巧来翻动她的抽屉,心中更加有说不出的厌烦,他看到她的抽屉里有书,想借着去看,她没有给他好脸色看,他自以为很是聪明说:www.15mwm.com

  “女人都是这么小气。”她更加好气,同时也挺发笑说:

  “对了,你女朋友不要太小气。”应小水说:

  “别去问了,我都要碰壁。”杨光军嘀咕说:

  “咦,你算什么样人?”应小水用手敲了下木子李的头,她很是愤怒,低声说道:

  “我最讨厌有人打我的头。”可她马上意识到在忙乱中失态是一个人最大的失策。平时维护起来的小心都要破坏了。便闭上嘴巴,不再发牢臊了,闷在心中,觉得一切都无聊。

  她在忙乱中总是发着脾气,让她苦心经营的人际关系和形象破坏了。杨光军其实人是挺好,帮忙的时候,只要开口一声就会来帮忙。可她就是讨厌他乱翻账页和抽屉,有时别人好意提醒他,他还强词夺理,真叫人气恼。使本来恶劣的心情会更糟。唉,她也总是善变,别人对她好,她很不珍惜,总是任性地对待别人;别人对她不在乎,她却热衷的厉害。真诚点,女孩,任性地对待别人,对她和别人都是没有好处的,相反会给她的人际关系带来恶劣的影响。不是早已说过她很善于隐藏,那为什么在忙乱中不显得镇静一点呢,女孩,总是那么自卑,要知道短短的一生,花那么多时间去自卑,真得是何苦呢。晚上总是辗转反侧,心中有个声音总是在想周春奇究竟是怎么一个人?想得她头胀欲裂,昏昏沉沉,也感觉她做得太过份了。如果不是周春奇上中班,她才不会跑车间,如果不是想见他一面,才不会去下面呆着。这几天天天和应小水呆在一起,觉得应小水变得很开心,也总是满面笑容。也特别爱帮忙,她觉得有点害怕,他可千万别误会,他永远是大哥,要她违背当初的意愿,会很遗憾的。

  吃过中饭,去了车间一趟,回到位置上记账。明主任说:

  “约好了人没有,一个人我也不会去了?”木子李说:

  “呆在家里会闷的,去吧。”明主任说:

  “应小水也不去了。”他们本来约好一起去应小水家的,大家都不去了,后来应小水说:

  “并没有说不去呀。”木子李说:

  “师傅,以后有空去游戏呀!”师傅说:

  “你道男朋友带带去,我夹在中间算什么?”

  “哪里来的男朋友?”师傅笑着说:

  “我有好几件事看得出,你不老实,师傅给徒弟买了都不知道。”她心中既是震动又是害怕,唉,师傅怎么能讲这种话,脸上嘻笑着说:

  “不可能的事。”她觉得委屈,对于师傅,她向来尊重,比方有什么事情,总找师傅商量,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平,她的生活并不是按照别人的眼光来的。肯定是师傅听到了什么闲话了,她许久都闷闷不乐。

  下班后洗衣完衣服,自己弄点吃吃看书,没味便下去到应小水的办公室里那儿看书,他也在的,她不想做活,就这样看书,后来应小水提起话题说:

  “今天明主任问我了,问木子李和谁在谈,她说她听说了你和一个男孩在接触,我说,要么在上班的时候多接触些,下班倒也不接触。明主任还说那种言论,她不相信你会去谈的。我说我也不相信的。”她一个劲地让应小水说出来,是谁,听到别人的什么风声,应小水总是不肯说,他说:

  “说穿了,便也没有意思了。”好半天,应小水还加上一句说:

  “听到传闻说木子李还是主动的呢。”她心头大乱,别人的眼光这么厉害。应小水说:

  “无风不起浪。”其实那种想接触,想深交的念头,从游戏回来后就有。她总是想去接触,有过一段时间,让她魂牵梦萦,可那只是朋友。听到别人的言语,她便又不想去接触了,更是听到她主动,越发不想接触。他只能是最好的朋友。不,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不能接触,再加上她讨厌这个厂子,更讨厌在这儿交朋友,但她就是喜欢,为什么要强压住呢,真是太虚伪了。更为好笑的是,她硬是在应小水面前装作没有这么回事的样子,她不想说心理话,讲得太多反而是一个坏处,应小水说:

  “你连哥的面前都不肯讲真话。”她就是没有说。她去台湾机床那儿,真得挺想去和周春奇讲话的,但马上意识到讲过后又是无穷无尽的懊恼和自责,便也忍住了。但她还是去周新星那儿,总觉得他比她小,相处无所谓,再亲密些也是无关紧要的。两个人又是大谈文学和历史,他说:

  “我很想有个人侃大山。”她以为是看大山,来了劲了,马上意识到那是笑话,两个人讲述着□□,英语和笑话,她就是听得哈哈大笑,一时间又有了那快乐的五天味道了,周新星说:

  “周春奇也经常夸奖你,说你的口头禅啊咦改了许多。”她在笑,心中在说‘你不知道,我只是很想从你口中得知周春奇的许多地方,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接触另一个,反而在外人的眼中和你接触很频繁的,让你背个锅。’周新星说:

  “马上要放假了,等春节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朋友去我家。”她说:

  “挺好的。”他说:

  “你也在这黑名单上,你会去吗?”她说:

  “会去的,肯定很有味道。我将高兴而去高兴而归。”他说:

  “你总是会掩饰自己,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藏得很深,从不轻易表露。”她说:

  “你错了。”他说:

  “不会错的,能唱能笑并不一定快乐。你说是不是?”他又说:

  “你总是很小心地对待每个人,每件事,当涉及感情的时候,你总是要全面想过的。”

  “那和你们去游戏也要想过吗?”

  “游戏是另外的事。”她低声说:

  “不对的。”其实,她是把自己掩藏得很好,她不喜欢的,不会露出讨厌的神色,但她也不会试着去改变的。周新星讲得很对,她的辩解显得多么苍白无力,她明明很在乎,却又偏偏装作不在乎,痛在心里。

  回到自己的位置,应小水和朱建科也在,她显得对朱建科很热情似的,应小水说:

  “迟了,要去睡了。“她想应小水肯定会小看她,说她会反复无常,剩下他们两个,于是她也找个借口就去睡了,不喜欢的人又何必在一起,让别人说闲话。睡下后,觉得累,昏昏沉沉中又有点兴奋,难道她注定在这方面徘徊,接触自己喜欢的人和事,又怕别人讲什么闲话呢。表面上的她单纯快乐,口中的她讲得很好听,可现实的她却顾忌太多。东怕别人讲,西怕别人讲,真是的,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去接触,那又有什么可以去说呢。对于梦能实现吗?对于想忍受的苦能实现吗。女孩,也真是太自卑了,给她勇气吧。是啊,既然心中有了影子,那又何必着急呢,慢慢地观察了解,如果她的关心,他能觉察,也会在意,如果他不在乎,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。人活着,总是感到累,总是烦恼着自己,自己生自己的闷气,早已明白世道总是存在着不公平,可总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就是自讨苦吃,心中对那个影子多少想念,想着找一个自己倾心的人也就是算了。多少难忘,那游戏时的片刻的昏眩,就象在梦中曾经有过似的。在黑暗中,升腾起的那种安全感,可那个冷冰冰的态度,让她好生失望,仅仅为了友谊。

  放假了,下着雨,看见周新星在趟水就是觉得好笑。上楼后她在理东西,碰到陈国来找女友上来了,问她:

  “有人送吗?”她说:

  “没有呀。”他和褚文军一起上来的,他向褚文军说:

  “介笨,赶紧去送。”褚文军倒也是没有推辞,便把她的东西拎下去骑车送到外婆家了,碰到二舅,便聊上几句,二舅问他是哪里人,他道是老实地说了。事后他说:

  “就知道地方不好,那是个穷地方的。”其实不是地方不好,而是她从来没有为他停留过。后来她又骑车去厂子里,因寝室里的人很少,杨易平也没有回家,她要去戴师傅家,便和她一起去,戴师傅是戴志力的姑姑,当然对杨易平很是客气,硬留他们吃饭。要过年了,戴师傅在厂子里附近租的房子,地方小了点,东西是放满的,说要在这儿过年了,还要值班。木子李看到那个水槽里就是有很多的肉,后来他们还睡在那儿了,木子李觉得虽是乱了点,便感觉上很是温馨的。

  第二天,戴志力一大早就买来了豆浆包子,跑得勤的。吃早饭时大家便聊天,木子李觉得她就是多余的。终于吃好回厂子里了,碰到了同路的,大家商量着包三轮车回家,让男同胞们去忙的好了。再去外婆家把东西搬上车便回家了,很是热闹的因为分了年货。

  春节放假回到家中木子李变得很自私,同时也变得很□□。莫名其妙会烦恼自己,竟会对妈妈加以斥责,头脑好发热,女孩,有什么资格,不劳动,一个坐坐吃着东西,要去干活,那里叫得动,真是的,还放脸孔给谁看,总是指责家里的一切好乱,那么干过活吗。没有实际行动,少给发表议论的。妈做衣服,爸家里忙,实是没有工夫,而她却是乱加指责的。有时爸叫她起床,讲好去江藻的,可睡懒觉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,不想去,爸便笑她,只好硬起床去市场了。爸骑自行车带着她,想着爸将近五十,还要带二十三岁的女儿,而这个女儿什么也不懂,自己挣钱很少会想到买东西给长辈,爹妈辛苦了大半辈子,现在要小辈多干点活了。路上的风吹得厉害,她蜷缩在爸背后,觉得冷,而爸手套也没有带,那是怎样一双手,裂开着一道道口子,象干裂的松树皮一样,看上去就是可怕。到了菜场,里面的人挤得满满的,有拎着菜蓝子的,有拿着包的,大家都在购买年货。木子李和父亲也跟着买点年货回去,这几天一直和爸出去买点东西,当然很多时候她就是看看。临近过年家中就是事儿多,要打扫,要清理,每个人都忙的。

  过年了,就是年纪又大了一岁。初二便去师傅家拜年,应小水也去的,晚上大家要值班的。到了厂子里,大家烧那个面条吃,是应小水带来的面条,木子李自告奋勇去烧了,结果烧是时间过长,糊了,师傅有点恨恨地说:

  “怎么这样烧的?”看她的样子是多么地可笑,烧得时间长了点,对于师傅来讲好象是天大的一件事,当然她不敢吭声的。有小王师傅来给他老婆送衣服,说:

  “烧那个面条你就是油,料放得多就会好吃。”当时她就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。而后一直打牌,这天是没得睡得,时间差不多二个小时就去厂区走一走。值班可是很累的,二十四个小时就是一点也不睡。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便回家了,回家就吹嘘值班的情况,此后就睡了一天一夜的。正月里有客人来,有姑姑家从杭州来,去小伯家吃饭,听着他们谈论她就是很拘束,姑姑家的三个女儿却是谈吐很好,大约也有一种优于别人的感觉了。

  1994年2月17日一个无味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,要回去上班了。先去外婆家,舅舅家拜年,吃过饭后再回厂里的睡了。一早醒来已有7点十分了,没有一点迟疑便起床了,刚想下面条,却发现没有了盐的,便说:

  “咦,我的盐到哪里去了?”邻床的杨越芳说:

  “噢,我拿去食堂了,真对不起。“她就是知道对方拿去了,故意这样说的。当然也只能说:

  “没关系的。”于是烤了四个淡的荷包蛋,放了点干菜。忙好后,便洗脸刷牙,起被,和杨易平一起吃鸡蛋到底是没什么味的就是不好吃的。

  上班了,本来说好是八点集合,而结果九点半才在电工车间集合。木子李先去食堂蒸了饭,而后又走到车间,和大伙一起趣谈春节前后发生的事,杨秋红刚做了妈,休息了两个月也上班了。本来木子李和杨易平坐一起的,后来寿春丽来了,杨易平便和她一起走了,木子李心中很是失望,结交新朋友了。明主任进来了,木子李努力找让师傅发笑的话题,说:

  “检验室看见你过来我说你是穿大衣,杨易平说是穿线衣。”师傅很是开心的笑了,说:“自己穿着不好。”她说:

  “就是穿着好看的。”实际上明主任是很讲究。张玉虹和陈小奇进来了,陈小奇对明主任说:

  “还以为是个大姑娘来了。”师傅说:

  “那和你一样年纪了。”大家笑,陈小奇可是小姑娘,长得也是很好看,是车床组的。木子李发现陈小奇的嘴巴很甜,很会说话。后来又有好多人来了。后来九点了,木子李便和明主任说:

  “我去二楼了。‘便和同伴们一起去了,明主任没有说什么,但能感觉师傅心中不舒服。她在心中说‘真得不想一个人独处的。’

  到了二楼,王师母、阮燕、杨晓月、周君、林芳史正忙着,大家站着,木子李觉得不好意思,便去帮他们摆凳子,拿瓜子。坐下后又心神不宁,给师傅找了一把椅子,总是惦记着一个人,员工陆续来了,她便使劲地看着。师傅来了,前排的位置空着,明主任便去坐了,于是旁边的位置木子李便叫徐师傅来坐,她总是感到冷,戴志柳和徐师傅帮她捂着手,左边是徐师傅,右边是戴志柳,再旁边是寿春丽和杨易平,杨易平的旁边是戴志力,杨易平的脸上有点尴尬,木子李觉得对方好有点心计,但愿杨易平能幸福。最后戴志柳坐到杨易平的后边去了,杨易平的脸色才显得正常。开会讲话分瓜子分糖分红包,直到十二点才散会,这当中,木子李一直在前面找人,快散场的时候,见到周新星抬头,才看到周春奇也在那儿,不禁心急跳了一下。

  吃过中饭,下午一点钟便上班了,不再声嘶力竭,木子李觉得办事沉稳多了,也不再慌乱着了,可是心总是寂寞,别人上班了,周春奇他们影子也没有,心中一直是惆怅着。直到快下班的时候,周新星,朱建科,陈律枫,陈律林来上中班了,周新星领东西,他说:

  “周春奇去讨亲了。”她听不懂,以为是去定亲了,很是奇怪。周新星说:

  “是去做行郎。”他解释说:

  “如果我讨老婆了,就是去抬嫁妆的。”她心中暗笑,可同时又觉得有点失落,十二天不见,竟然一点也没什么事似的。杨易平和戴志力去伙伴家了。她、应小水和褚文军约好去徐师傅家。快下班时,斯光雨来问:

  “是不是去徐师傅家?”她说:

  “是的。”斯光雨说:

  “那我也要去。”又问:

  “有多少人去?”她本不想说,可又怕对方起疑,便说:

  “应小水、褚文军和我。”问:

  “那你师傅去不去?”

  “不去。”幸亏姜国在,他说:

  “她师傅去,叫的士到门口。”大家笑了,木子李心中很是感激帮她解围,她真想着不知如何说呢。斯光雨高声说:

  “我小哥给我六百元,让我去买自行车。”那么兴高采烈,而木子李却是忐忑不安,当着别人的面,她不怕,当着师傅的面,她就是怕。

  下班后一块在食堂吃了饭,再上去换好衣服一起去徐师傅家,各自买了东西,斯光雨还建议等下看电影去,正合心意,斯光雨还说:

  “我会买票的。”应小水带着她,褚文军带着斯光雨,木子李对应小水说:

  “你慢吞吞的,坐着的人难受。”于是他又骑得飞快,木子李说:

  “这样骑得快就又怕了。”应小水说:

  “那我不管。”大家嘻嘻哈哈地一路笑闹着。到了徐师傅家门口,叫声:

  “徐师傅,徐师傅。”徐师傅来开了门,满是喜悦,迎进门。大家坐下吃东西,拿出柚子来,徐师傅说:

  “我家小女儿今天回杭州。”于是木子李指责应小水,说:

  “昨天和褚文军讲好,谁知却找不到你,都怪你。”她太冲动了,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,人家也是有事。应小水当即说;

  “今天不是一样?”她马上醒悟过来,她讲错话了,冷落了斯光雨,便和斯光雨打讪着,斯光雨是小孩子脾气,和褚文军仍旧嘻嘻哈哈,说真的,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。听着他们的吵闹,想着她十九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,她和应小水只顾着吃小核桃。7点十五分了,刚坐下半个小时,徐师傅的大女儿送她妹妹上车回来了,饭也没有吃过,于是他们便起身告辞了,说还有别的事。徐师傅他们让多坐一会儿,女儿也在挽留,木子李说:

  “我们真得还有别的事。”褚文军叫唯唯可以来游戏的,唯唯说:

  “走不进去的。”木子李快嘴说:

  “说你是她女友,他是你男友,有急事。”唯唯叫屈了,她赶紧溜掉,应小水哈哈大笑。她知道又讲错话了。回来时,斯光雨叫应小水带,木子李觉得有点尴尬,便慢下脚步,叫褚文军带了。可不知怎的,斯光雨气呼呼的,一个人走着,任她们叫也不理,便叫褚文军去叫,也不理,木子李心中好生气,为什么不给别人面子,便也闷闷不乐到了电影院,等着他们一起进场。斯光雨很大方地买零食,看《唐伯虎点秋香》,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好看,回来时,斯光雨又是小孩子脾气,她出了电影院便一个人急走,碰到一个同事叫周峰带了,他们在后面追,到了十字岭上,才追上,结果当着她和褚文军的面恨恨地说:

  “我是没有人要带的。”木子李才明白,她在撒娇给应小水看。唉,弄得大家都不痛快,本来高高兴兴地去,败兴而回,吃夜点心也没有了胃口,便也不吃。去寝室,戴志柳刚在洗脸,木子李说:

  “今天四个人去拜年,闹别扭,真没味。”戴志柳说:

  “斯光雨是小孩子脾气。”木子李心中想,戴志柳真好,每当她提起应小水时,她总是很坦诚,看不出一点点不痛快,为什么要假装,心中的痛苦为什么样要掩饰。不过,放心好了,她和应小水只是兄妹关系,和褚文军相处真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。今天也是够倒霉,如果不是为了去徐师傅家,她才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,谁会低声下气的陪不是,真是的。她也太任性了,斯光雨兴高采烈的讲述着,不应漠不关心,要附和着的,应学会聆听,以后不要和他们出去了,没有高高兴兴地玩,反面受了一肚子气,真是莫名其妙的。

  第二天一早就烦得要命,嘴里是抱怨忙得很,一想到一个真诚的青年尽管是忙忙碌碌的,但口中是永远不会说的。车间里一下子招来16个人,和师傅两个人忙着记名字。木子李是满是笑容,可硬是忍住笑,怕别人会说这几个人道是对她胃口,其实她就是很会笑。这次心中有了影子,没有什么好想。周春奇上白班了,他用手碰了一下她,脸上是笑,算是打过招呼了,之后就象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,可她就是忙乱的要多想了。

  吃过晚饭了,仅仅因为影子,便去干活,有周恒悟、应小水进来,一块说上话,大家就谈论着去游玩的打算,木子李象是突然发现似的说:

  “去周春奇那儿讨糖吃,他去讨亲来了。”后来又去计量室,又来了褚文军,讲述着交朋友什么的,大家就是聊开了,女孩的心思,男孩的心思,一见钟情什么的,还有爱恨交加,其实全都是废话连篇。如果不是为了见奇哥,才没有这么大的雅心,奇哥,懂不懂呀。因为他在,她会和别人聊上半天,可不敢去见他。因为想了解他,总试着找话题谈他,说什么要向他讨糖吃。唉,遇见他,真是完了。女孩不要去和应小水、褚文军他们深接触了,会引起误解。为什么奇哥总是这样冷,不要委屈自己。两情若是长相守,又岂在朝朝暮暮,可是每次醒来,心中总是牵挂。真的,她的精力在梦想中消耗着。多么想见,可总是不敢,好可悲好可悲,做人为什么要压抑呢。

  周新星叫她明天去他家,她摇头,他说:

  “去年不是约好的,怎么返悔了?”她说:

  “去的话,那是很高兴的。”

  “你同意了?”她没有说话,顾自去干活了。其实她的心很是忐忑不安,真的,她是想和伙伴一起出去,可又东担心西惶的,听沈丽芳说起沈国涛交了女朋友,很是漂亮。她心中是替沈国涛高兴,沈哥,祝福你,听得见吗?她感觉自己话太多了,虽不是空话,可总觉得象空话似的,每次总是内疚,去游戏,没有钱能成吗?真是一个傻女孩。她这个人仍就有小孩子脾气,周新星又叫她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去他家,她说:

  “我很迟下班的。”他说:

  “我会等你的。”周恒悟也说:

  “要好的,我会等你的。”她就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:

  “不要,要周新星等。”她就是傻,人家好心等她,她却是这样回答的,不会说和周新星一起去吧,她心中有点内疚。周恒悟硬拉周春奇进来,说去向他讨糖吃,周春奇硬是不肯进来中间库。真是好笑。她捉磨不透自己,同时也捉磨不透对方,在对方没有说的前提下,她就是快乐的。

  要骑自行车去外婆家,才猛然想起钥匙在应小水那儿,只好又去跑了一趟,恰巧应小水在洗饭盒,他笑问:

  “怎么记起来了?”她笑着说:

  “嗯。”在心中暗骂自己的记性的。应小水说:

  “我也记不清钥匙在哪儿了,要好好想一想。”她一听心头就晾了半颗,谁叫她记性这么差,以后要记着了。于是去那儿拿到钥匙,和应小水走着,对面走过来戴志柳,木子李连忙解释说:

  “自行车的钥匙找不到了。”戴志柳笑了。

  骑车出去,刚巧那个主管要坐小车回去了,她的心中很是害怕,但还是硬着头皮骑车出去,心中在说管他呢。骑车到了外婆家,使劲叫门,却叫开了隔壁二舅家的门,正在吃饭,舅妈叫她吃饭,她说:

  “不吃,去外婆家吃,外婆在家吗?”

  “在的。”外婆外婆正在看电视,外婆便开始烧饭了,不够吃,外婆说:

  “你们先吃,我烧点面条吃。”她又累外婆背痛。心中好生过意不去,长这么大了,也不会给外婆帮什么忙。连饭也不会烧,在厂子里道会自己弄点吃吃,那不是一样的呀。吃完饭,又是外婆自己去洗碗了,木子李便洗头而后吹发,又去大舅家和钟顺禾一起去商场买点生活用品,天下着雨,两个人便一起撑着一把伞,她就是占主导地位,丝毫感受不到什么异样的。

  在东湖商场,她看中一样买一样,买了美容霜,海飞丝和洗面奶,给外婆买了孩儿面,花了钱买不称心的东西,就是傻瓜一个,而她就是一个傻瓜的。钟顺禾买了一瓶摩丝,这么时尚的东西她还没想过要买的。回来途中碰到了徐平平他们,聊上几句,介绍是表弟,他们说去看电影,十元钱一张电影票的,她于是嚷开了:

  “白看都不要看,很恶心的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在大庭广众之下,她就是有点目中无人。人家要看的,说什么不好看。到了二舅家,又去大舅家,总是爱跑来跑去,外婆说起她的终生大事,说主要是户口的问题,大人道还没有问题,小孩的户口没地方安插。她在心中说‘外婆不用操心了,心中已有影子了。可那个影子还不知觉,不能带给你们看。’再过几个月,会有结果的。和阮燕睡一起,因三姨要去外面,阮燕便睡外婆家了。床上的东西放得一踏糊途,棉被上的霉气重得厉害。但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,奇怪,有一种恋家的感受罢了。以后尽量少去打扰外婆家了。半夜醒来后,替燕燕盖了两次被子,从凌晨三点一直醒到6点半起床,脑子中总有一个人的名字。知不知道她在想着他。

  一清早起来,到二舅家拿伞,总共开了五道门,发现她也会动脑筋了,打开第三道门的时候,明明是向外开的,却向里推,推不开,她便走开了,心中迷惑,里面又没有人,不可能锁上,便又去开了,向外推便开了。拿了伞便骑车回厂子了,在厂门口碰到了周新星,这个青年倒是一个好的朋友,一上班,周春奇却看也不看一眼,顾自走开了。快下班的时候,竟然太阳出来了,看样子,去周新星家是要去了。5点钟下班铃打过后,周新星便在对面的模具车间等她,明主任在开施工单,她的心中其实是很着急。过了五分钟,她便拎了热水瓶上楼了,周新星说:

  “我在厂门口等你好了。”她说;

  “你是主人家,你先去好了,谁认得留下一个好了。”他说;

  “没关系,周春奇,蔡佩元,我妈当儿子看待的。”而后她便上去换了衣服,里外衣服都换了,又洗脸上厕所,因球鞋太脏了,来不及擦洗便穿了杨易平的皮鞋,戴上杨易平的手套下去,碰巧在楼梯口遇见了杨易平,杨易平说:

  “明天早上没有蒸饭。”因她上中班,她说;

  “好的,你的鞋子我先穿去了。”对方半天没有声音。她接着说;

  “你的手套我也带去了。”对方‘嗯’得一声。木子李心中很不是滋味,真的,要去买又鞋子来穿了。穿着对方的总是不好的。

  刚下楼,周新星骑自行车过来了,说:

  “望穿秋水了。他们都在厂门口等了一起去。”到了厂门口,只见蔡佩元、周恒悟、朱岸虎,还有一个陌生人,是周新星的小姐夫,木子李说:

  “让大家久等了,对不起,咦少一个人。”周新星说:

  “周春奇做先锋去了。”大家便一起骑车出去了,她和每一个男孩都交谈着,因为怕冷落一方,会不好受的。一路上,看风景,看行人,往来的车辆不多,公路左边是山,右边是平坦的田地,男孩子说着有一处凤凰山是公墓,有一次和周春奇半夜回家,到了那儿,一个平躺着的东西直起身来了,给吓得半死了。又开着玩笑,说周恒悟是周新星的妈,蔡佩元是周新星的爸,朱岸虎是周新星的,大家就是笑。又说着坑里的蚂蟥很多,他们都说她怕的。她说:

  “我不怕。”其实对于软软的东西她是怕得厉害。她说:

  “你们和周新星的小姐夫一比,他这么槐梧,你们全比下去了。”大家笑了,周恒悟说:

  “现在怎么可以比,我是周新星妈。”大家更加好笑了。骑车到了家门口,只觉得怪冷清的。好象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,门口的道地却是大的,围墙围着,独门独户的房了。格局是这们的,三间平排的两层房,有一个机头,机头旁是通向二楼的楼梯。进了家门,周恒悟忙着叫:

  “妈,爸,大姐,新年恭喜发财。”他道是很圆滑。有种不老靠的感觉的。大伙也跟着认识周新星的妈爸和大姐,他们说;

  “你们忙了。”周新星妈也是很客气地说:

  “不忙不忙,你们辛苦老远路来的。”大家坐下,菜端上来了,周新星一个当兵的伙伴也刚回来,还有一个他的堂弟。周新星说:

  “我们三位是穿着一条开档裤长大的。”于是大家又开玩笑了。菜一道道上来了,一盆白中带黄的蛋卷,一道烧得焦黄焦黄的红烧鱼,刚切好的狗肉,一道绿油油的芹菜,豆芽,还有说是周新星的手艺千张包,还有菠菜皮卷,家养的鸡肉,煎豆腐,许多菜,摆了满满的一桌,周新星说:

  “大家放开肚子吃。”男同胞都喝酒,自酿的白酒,木子李倒了一杯白开水,他们笑她海量,后来周春奇来了,原来他回家了一趟。他说;

  “我肚子饿了,先吃饭。”他们硬要罚他的酒,他喝了两口,说:

  “上当了,以为是香槟呢。”一不小心,周新星帮她把白酒倒上了,于是她便不喝了,去盛饭吃,他们在干杯,席间就是欢笑连天。她在想,在周新星的房间里看到一串风铃,看着周新星的眼睛,觉得他真是一个知己,她明知道当时周春奇也在那儿,但她还是长时间看着周新星。多么希望周春奇也有一串风铃。真是傻了,她又不能主宰他,有了又怎么样,没有又怎么样,在面对面坐着的时候,他总是低头顾自玩弄烟饭,抽着烟雾气漂渺,很少很少会抬头注视,可她就是觉得他抽烟这个姿势很是好看,真是奇怪了。周春奇吃完后便去放鞭炮了,她也跟着看他放鞭炮。这时才有机会和周春奇说话,聊着放假几天的事情。他问她:

  “有没有去游玩?”她说:

  “去的,初一就去爬山了。”他说:

  “初三本来想去城里。”是的,她还等,冥冥之中,她就是心有所期待。可最终他是没有来,值班好后,她便也回家了。他说:

  “初一初二初三初四我很少睡,别人会长胖,我就是会更加瘦的,去伙伴家的。初七再到周新星家来的。初八便上班,下午就去讨亲了,晚上上中班。”她就看着他放着一个个的鞭炮,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回去了。后来大家坐下喝茶,吃瓜子花生,听录音机。她去周新星的房间看书,周春奇把一个橙子给她,他说:

  “你可以剥了,我已经揉软了。”她接过来便剥了,可怎么也剥不开,便叫他剥,他说:

  “你笨,从头上剥较难,要从后面剥的。”后来周春奇说去他家。朱岸虎说不去,于是叫上周新星,还有她四个人去外面走走,周恒悟,蔡佩元,堂弟还有当兵的一桌红星。四个人走在公路上,挺觉得心旷神怡,天暗下来了,一边是山,一边是田野。走到加油站那儿,周春奇打了招呼,里面是三个小姑娘,雷哥在借打大哥大,她打了招呼便走到外面去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感到一种压抑,雷哥大着喉咙和对方说话,他说有四个伙伴,去他那儿方便不方便,后来说起在吃饭,过来好了,大家便也不过去了。大家一直走着,走了好长的一段路,周新星说:

  “我冷,酒喝得太多了。”于是大家便回去了。到了家里,四个人坐下来打红星。她和周春奇,周新星和朱岸虎的。她说:

  “我先声明,我打不好,不要骂。”周春奇叫起来:

  “我从不骂人,你听到我骂人了?”大家笑,他说喜欢做大,她说她喜欢做小。

  最后一盘时,周春奇只有两张牌,她在说:

  “我快没有了。”他说:

  “我从来不说的。”她用眼睛看着他,他也正斜视着,她弊住了讲不出话来,他就是有心计的。后来另一桌不打了,于是她们这一桌也跟着息手了,别人去跳舞了,就是家中放上迪斯科大伙一起跳,她和周春奇,蔡佩元,还有周爸爸一起交谈,周春奇说:

  “有户人家结婚烟钱花了五千元。”蔡佩元说:

  “太繁锁了。”周春奇说:

  “一生只有一次呀。”他讲着娶亲的趣事,讲着香烟的价格,后来蔡佩元也去跳舞了,她便吵着周春奇说要回厂了,他硬是不肯去,他们硬拉着她去跳舞,也只好去了,真的,她就是讨厌跳舞。十点钟了,大家洗手洗脚,她当着大伙的面说:

  “我还以为周春奇很好,谁知却不好。”周新星说:

  “雷哥又英俊潇洒又聪明。”周春奇说:

  “木子李早已说过不好。”她心中暗乐。周新星妈说:

  “都不用去厂子里了,这里可以睡的。沙发上睡两个人,床上睡三个人,木子李和大姐睡。”她说:

  “我没有关系,都可以睡。”后来睡了,男同胞说他们一起睡,于是五个人一起睡了。她一个人一间房子,很是空旷,是周新星的房间,有些书,她看书看到11点半,便睡下了。男孩子睡在她的房间对面,还在交谈,她东想着西想着睡不着,想起周春哥就心悸,迷糊睡去了,到了四点半便醒过来,打开灯,到五点钟便起床了。房间里踱来踱去,书也看完了。便去外面看看,又丈量房间的宽和长,16脚半和34脚半,大约是3米6和7米6,几次三番去看对面的房间,一点也没有动静。6点钟了,周新星妈下来了,她便也过去了,他妈去挑水,便和她一起去,洗脸刷牙,而后她去叫周新星他们,轻轻敲着门,说:

  “起床了。”里面有声音传出来,大约是周春奇的声音。相继起床后,早饭也是丰富,有棕子,蛋什么的。本来想叫周新星带,可她却要坐自己的自行车,却是周春奇骑的,后来周春奇带着她,一路上大家又是讲着许多好笑的事情,他们笑昨天谁在说梦话,二十五分钟便到了厂里,她说:

  “奇哥,谢谢。”终于叫出了第一声奇哥。上班了,大家都是笑盈盈的,一天木子李的心情都是很好。

  这天上班后离吃中饭不到半个小时,已有11点了,而她却看成了10点,本想去应小水那儿,可是却锁着门,又出差去城里了,便一个转身去周春奇那儿了。他正专心地干着活,她很是调皮地在他身后用手点一下,人跑到他的旁边,他很是吃惊地极快过头,她就是开心的哈哈大笑,他说:

  “干什么?”马上便说:

  “今晚去我家。”她说;

  “不行呀,太忙了。”他说:

  “我帮你,有什么事,这么忙?”她说:

  “这个月1号到现在,一点工时也没有输过。”他说:

  “那也只有十多张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,一天五十多个人,二天100多,三天150,四天200张,”他说:

  “车床总是不相干的。”

  “怎么不相干的?”

  “以前你不是说不相干的吗,你师傅算的。”

  “不,现在在计房时算的,如果不是,我也可以干通宵的。”他笑着,她发现他这几天又显得生动起来了。他说:

  “这几天你忙,没有来车间了?”她说:

  “嗯,年龄大起来了,懂事多了。”他说:

  “小时候过年很有味道,现在越大越没有味,烦都要烦死了。”她说:

  “怎么会没有味,正月里去女朋友家拜年了?”他说:

  “没有呀。”她说:

  “我听到好些人抱怨,遇到了桃花运,烦死了,你说你烦,你也是的。”他说:

  “可惜没有,真有的话更加烦死了,要去跳河了。”有人扔铁末子过来,周春奇给她铁末子让她也去扔,她随手要扔,问扔她铁末子的是谁,却不料背后有人,吓了她一大跳,这个该死的周新星。周新星说:

  “晚上去周村游戏。”说着那儿的景色如何好如何好,周春奇听了哈哈大笑,周新星还说:

  “昨天你的自行车除了铃不响,什么都响。”大家更家笑得响了。她说:

  “我忙,没有时间。”他说:

  “那是一种婉拒。”她说:

  “那道不是的。”吃过中饭,周春奇碰到她,对她说:

  “我们都会帮你做活,你也一起去我家吃饭。”她说:

  “不行,真得很忙。”说真的,他家她是想去,可惜工作真得很忙,又走不开,再加上路远天冷,算了,不去了。她总是孩子气乱讲乱笑,和所有人都认识许多,并且和他们一起吵闹。周春奇肯定她是傻。傻就傻吧,反正她就是她。

  晚饭后便洗头洗澡洗衣服,又去机房输库单。在机房里,听着刘老师的歌声,她同时也用很弊脚的普通话和别人聊着天,提问题。她发现自己讲话总是提高喉咙的,那个普通话硬邦邦的,连自己都觉得难听,可还是找话题,要想提高就必须多练习。

  第二天一上班,有压机车间主任的侄女来厂子里上班,行李放在她们的中间库里,明主任很有感慨地说:

  “当时就是不听我们的话,自己谈了个朋友,这儿所有的人都不同意,她自己硬要去,现在她老公有了外遇,不要看她,公公婆婆也不要看她,老子赚得钱一分也不交给她,她赚得钱要养小孩还要养家,还说婆婆不用的东西放在她的房间。”接着又说:

  “本身她这个人不很会讲话,头脑不灵,嫁这个丈夫在吃苦头了,当时来这儿做,嫁人便回去了,现在又来做了。”木子李听了心中毛骨悚然,心中的影子也会这样待她,那她宁可一个人过过算了,真是的。

  好奇怪她很容易得意忘形,本来要去洗衣服,吃晚饭的时候,褚文军问她:

  “今晚有空吗?”杨易平和她在一起说:

  “要去木子李外婆家拜年呢。”木子李也说:

  “是的。”褚文军便也没有说什么,当然她也不去问什么。去外婆家一块打红星,外婆拿来苹果,花生和瓜子,外婆说:

  “买什么东西,来了就好了。”二舅妈说:

  “今年要运气好了。”二舅家也有一个客人在,是二舅的学生叫赵海江。在打牌的过程中,木子李和赵海江,杨易平和二舅妈,杨易平打牌很细致,二舅妈夸奖她福气好,半天慢慢地,又胆小又细心。其实她很容易产生自傲,有时她占优势的地方,认为她能赢的时候,一个托大便输了。仅仅因为去周新星家去吃了个饭,觉得很是春风得意的样了,有点自命不凡。在打牌的时候,就是口中说话个不停,讲起值班的时候,多提了几个应小水,惹得二舅妈好奇地问:

  “应小水是谁?”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太得意忘形,太露痕迹了。便说:

  “这个名字觉得很是奇怪,小水,还有大水呢。”以后不会多提男孩子的名字,免得以后引起别人的误解,11点钟回来后,便睡觉了。

  第二天,徐师傅叫他们吃饭,后来天下起了小雨,伙伴们相约好去徐师傅家。一下班便上去换衣服,斯光雨也上来了,应小水带一把伞,骑一辆自行车,木子李也带一把伞,她说:

  “那我自己骑车去好了。”她的车子周新星常去骑的,她要去拿钥匙来,便去周新星的寝室。在厂子里好几年,那边的男寝室很少去,可自从和周新星他们接触后倒是去了好几趟。仅仅因为是周春奇在那儿。刚巧周新星和周春奇也要出去,她压低声音说:

  “快点,快点,我的钥匙。”周春奇开心地说:

  “要给你吓一跳的,轻手轻脚地干什么?周新星说:

  “你师傅在不在?”她说:

  “不在,早已回去了。”他说:

  “好呀,一起去城里吧?我带你。”她说:

  “好的。“便坐上他的自行车出去了。真是奇怪,假如是褚文军带她,肯定会想上一会儿的,而周新星带她想都没有想便坐上去了,也不管车架干净不干净了。师傅坐的汽车还没有开出,木子李问门卫:

  “应小水他们有没有骑车出去?”说是骑车出去了,便和周新星他们一起出去了。她说:

  “我师傅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去过,上当了,明天大家都要听骂声了,骂你,也骂我了。”周新星说:

  “管他什么,只要不碰到你师傅就行了。”到了十字岭,她跳下车子,因为没有看到应小水他们,估计在后面了。周新星他们便骑一辆过去了。她走在路上,心中满是懊恼,她就是这么糊途,应小水在雨中等她好长时间,她却和别人一起出去了,他们并没有骑在她面前,相反,是她丢下他们了。只是图一时的快意,和周新星他们一起出去了,反而弄僵了和应小水的关系,真是自讨苦吃,她实在是太傻了。早已说过两情若是长相守,又岂在朝朝暮暮,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呀。女孩,早已过了任性的年龄了。后来应小水他们上来了,他带着斯光雨,说要去拿蛋糕,让她好先去。她说:

  “别的人呢?”他说:

  “褚文军他们早已到了,带你的人是谁,我还以为是杨光军呢?”她不敢说是周新星,开玩笑说:

  “你不认识的。”本想和他们一起去拿蛋糕,转而一想,得赶紧去徐师傅家,那边暖和,便一个人骑车去了。

  到了徐师傅家的门口,敲门进去,已有许多人,但她的伙伴却一个人也没到过,大家连忙让座,叫着吃东西,过了一会儿,褚文军买了元霄汤团过来了,再后是应小水和斯光雨拎着蛋糕回来了,又是杨光军也来了,满屋都是笑声,徐师傅夫妇,婆婆,徐师傅大女儿和外甥,儿子一家三口,和侄女维维,再加上她们五个人,大家围着桌子团团而坐,菜一道道上来了,小小的厨房间有徐师傅两夫妻和她儿子儿媳在忙,一盆红的虾,一颗颗油亮的花生,一盘通红的火腿肠,还有堆得满满的说是美国鸡,一大盆猪蹄,春卷,黄芽菜烧豆腐干,藕片,炸小鱼,菜多得很,大家吃着,徐师傅的儿子何军说:

  “不要客气,菜挟不着站起来,不用拘束。”大家就是笑木子李,让她站起来。因为这儿她最矮小的,她才不会在乎这些的。男的喝花雕,女的喝香槟,她不喝酒,就是怕脸红得恶心。饺子上来,木子李第一个吃,大家相继拿筷子吃,饺子好吃,她一下子吃了五只,汤团上来了,又吃了五只,胃口真得好,菜也好吃,中途大家开着玩笑,上酒,笑语不断,无拘无束,切蛋糕,正月十五是维维的生日。撤掉酒席后,维维提议大家去大世界跳舞,六个人加上小何一家便去。木子李和金英姐并排骑着,聊着家常,木子李说:

  “我没有姐姐,就只有一个哥哥。叫你姐姐了。”金英姐开心地说:

  “好呀。”到了舞厅,大家便坐下喝茶,跳舞,玩得很是开心。回来后褚文军送她到了三楼,她说:

  “谢谢啦。”真的,因为她心中已有了人选,不想太委屈自己。在睡梦中总是无意识的难受,在梦中,身子在肮脏地地方干着活,在最困苦的地方吃饭,感觉喘不过气来,把棉毛衫脱掉,才感觉好受些。那个名字就是脑中回响着。所有的梦想已远离了,已过了做无知梦的年龄,周春奇的确不适合她,因为她太外向,而他什么都不响,一切总是藏在胸中,不太多的言谈,怎么能了解他的思想和行动呢,是的,人人都不能了解,但人与人相处贵在相知,那么她又何必太去苛刻别人呢,有了友情,什么都该满足了,又偏偏去弄个什么爱情来,友情在了,一切都无所谓了,她仍就是很坚强的一个。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讲充满着诱惑,布满着陷井,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。真是活该。他碰到人都要脸红,他不善于讲太多的话,他有病态的瘦,他不体谅人,算了,有毛病的还是她,既然和别人没有关系的又何必经常和别人一起出去呢,女孩,别傻了,事情要当机立断,不要拖泥带水的,放弃吧。

  一早醒来便起床了,天冷得厉害,木子李觉得冻得发抖。去食堂打开水蒸饭,而后上班了。做活做好便去数控车床,恰巧周春奇在那儿,因数控车床是新进的,他也想去学点,发现周春奇的气色开朗许多,但她觉得多呆一会儿的心思没有了,不要自作多情,也不想自作多情,她喜欢的男孩不一定会喜欢她,不要作贱自己的心情,更不要自暴自弃,活着,喜欢一个人是负担,顺其自然好了。走过去,他就是瞪着个脸,她的心中先是怯了一半,但仍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;

  “昨天中班的车床又坏了,上中班的人又车了没几根,这个月你的工分都要没有了。”他说:

  “没有分数不要紧,有钱发差不多了。”这时的他笑了出来,她的心中一宽,问:

  “周新星去做新舅子?”他又瞪着脸,摇头,她说:

  “我要去讨糖吃。”他说:

  “要吃的烂牙齿。”她说:

  “我的牙齿不会烂的。”他才又笑了。他说:

  “昨天我去了三趟城里,周新星活做好又回家了,昨天周恒悟,朱岸虎吃得一个红光满面象关公,一个脸色铁青,隔壁宿舍有只铅桶,吐得厉害。”她说:

  “昨天我们十四五个人吃,我一下子吃了五只汤圆,五只饺子。”他说:

  “那是挺好的。”她说:

  “大世界舞票贵了一半,要十元了。”他说:

  “听到过,听别人讲过,桃花源的票也要5元了。”她说:

  “我从来没有去过。”他说:

  “我也没有去过,至少今年没有去过。”没有话了,有点冷场,她觉得有点气愤,那么好心的对待他,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对不起了,他让她结束了一个梦,一个怦然心动的梦,一个魂牵梦萦的梦。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以后不再去打扰他们了,相处仍就是要好的伙伴,珍惜相处的时间,有一天算一天了,不要太多的牵挂了。

  到了徐师傅身边,正在检验零件,再过三天,徐师傅要不做了,以后又少了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了,去计量室也不能随心所欲了,真是可惜了。她在徐师傅面前用不着掩饰,心中有疑问就尽管说好了。木子李说起周春奇的为人,说他是很瘦,有点可怕,言谈不多,估计体格也不好。徐师傅也说起她的女儿和儿子,媳妇和女婿,也说起昨天的菜不好。木子李说:

  “很好吃的呀,我吃得最多的一次了。”而后徐师傅又说起为什么钟雨会不做了,是因为钟雨看到赵海平和领导楼抱在一起,吓得要死,便离开了。她又何尝没有体会,恶心的要死的,可没有这个胆量意气行事。真的,而后这次事件后对于周春奇就亲近起来了。

  这天师傅责怪木子李,说:

  “记个什么账。”而事实上是她自己多嘴导致的。她随口一句115型端盖还有的,她说:

  “不是车完了。”她去翻账:

  “是的,车完了。”唉,谁叫她多嘴多舌,她这个女孩,总爱听骂声。早上周春奇说去吃东西,问木子李要不要吃,当然要的。于是给她带来了一个苹果三个柚子,她说:

  “前几天你们又去家里吃饭?”他说:

  “是的,第二天早上来。”她说:

  “你们真有味。”他说:

  “不是叫你去。”她说:

  “我真得忙。”他说:

  “昨天你加班了?”

  “嗯。”他象大哥哥似的用手敲打她的头,他们真得很有味道,要知道她想的最多的人是谁,就是他。苦苦的等,痴痴的等,其实都是她自己寻的。

  去台湾数控车床,陈律林和赵军在谈论做爸爸时的风俗,两个人年纪相仿,都快要做爸爸了,又问木子李几岁,她说:

  “二十五岁了。”他们问她什么生肖,她一下子回答不出来。因为她不知道二十五岁是什么生肖,说大几岁就是不知道了。但她并没有说什么的,陈律林说:

  “这么大了会没人要的。”她说:

  “是的,就是没人要呀,你们两位是过来人了,要赶紧帮我找一个啦。”赵军说:

  “找一个,真傻,糖都快好吃了。”

  “在哪儿?”

  “听说和我们是一个方向的,璜山,街亭,以后做新娘子肯定要从我家门口走过的。”张律林也起哄道:

  “是的,我也早听说了。”她在心中暗笑,脸上乐开了花说:

  “你们在做梦吗?”便走开了,她心中觉得挺好笑,别人总想托她的话,好笑。而她总是模模糊糊的。

 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说过不要去烦他,他已经够烦了,烦得要死了,而她却无谓地付出,无谓地等,一切管他呢,她仍就要嘻嘻哈哈地和别人相处。还有一个是最好笑的,她就是要多吃东西,拼命地长胖,以后要注意了,吃相也太难看了,更何况年龄也不小了,一副单纯的快乐早已不复存在了,不要太委屈自己了,既然心中有了影子,那就别再去胡思乱想了,他喜欢他会说的,他不喜欢,也不后悔她等的一切。只是精力在这方面上不要太去花费了。让别人去说吧,走自己的路,不后悔。多么地疯狂,被压抑着的渴望总是如此强烈,明明要看他,可总是走近了却又不敢面对,算了,就让她一个人自由的生活,不要说她很任性,也不要说她太狠心,他如此的冷漠,会叫她的希望全部落空。对于他的存在,不再奢求什么幻想和梦想了。太多的时候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地沉思一会儿好了。她总爱声嘶力绝的讲话,因为她很自卑,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如别人,当她一旦有道理后,便不肯想让于别人,得理不让人,刻薄又厉害的女孩,不会讨人喜欢。她仍旧很高兴,因为徐师傅仍旧在干活,不会暂时离开。她竭力让自己不再发什么感慨,不要空发什么议论,一年一年的过去了,在失去的同时也会得到,生活的阅历就是这样来的,而她觉得知识越来越贫乏了,女孩,来得及,不要胡思乱想,趁着年轻,多学点知识好了。以后不要在周春奇面前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就行,反正所有的一切他都表现不在乎的样子,不必去处心积虑,这点时间还是去看点书好。她也不要装作很天真很调皮很可爱的样子,生活的一切她会主宰,不想消极的生活,过一天算一天,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那也太可惜了。不,她要放弃在内心深处的一切虚伪。

  起床后总感觉象胸前怀抱着一块冰,冷得惊心。和应小水他们约好去看电影,谁知说28号要发工资,晚上便加班加点算出来。应小水一直在算着,她便去输库单,在机房里恰巧厂长也在,正在谈论着车间的管理,而她们自顾自地忙着,斯光雨来敲门了,说是找她。其实是没事,看见厂长在不好走出去,就说是找她有事。十点钟,她又去中间库,应小水算得睡着了。她心中很是风疚,其实他是可以早睡,他说:

  “同甘苦。”她说:

  “去睡吧。”知道他是不能落夜。他说:

  “不要你管,用得着我的时候,千求万求,不用的时候,一脚踢开了。”她的心中很是震惊,她会是这种人吗?对于应小水,她从来用小妹妹的眼光看待,当时她的心中很是矛盾,她知道周春奇在上中班,也知道他们会来看她的。她低声说:

  “我是好意,你却这样说,那你就呆着吧,反正我是没关系的。我熬夜熬习惯。”此时有林芳史过来了,木子李顺势说:

  “我要去机房了,你帮我把门关上。”

  十一点钟她又回到中间库,应小水已回去了,她去车间看见周春奇在车床边,和周新星吃着豆糕,她便过去从周新星的手中分了一半吃,边吃边说:

  “谁的?潮了。”周新星说:

  “是奇哥的。”又问她:

  “你有什么好吃的?”她说:

  “寝室里有苹果。”她呀,就是傻的,有的话多讲几次有什么意思。常讲有东西吃,可为什么不拿下来呢,真是的。她吃完了豆糕便去干活了,周新星说:

  “等一下再去呀。”她说:

  “不行呀,我要做到很迟。”他说:

  “我来帮你。”她说:

  “我自己干活算了。”快十二点了,她想得有点多了,还说是好朋友,也不帮她,他们是常在一起的两个人,仅仅为了他们,她得罪了应小水,真是的,其实也是她活该,谁叫她那么任性,女孩这下尝到苦头了。车间静得‘嘀嗒嘀嗒’的钟声也听得见,她心中实在是发毛的厉害。有周新星进来了说:

  “还没有好?”

  “嗯,真得要帮忙了。”

  “那行,我去洗一下手。”一种巨大的喜悦塞满了她的胸口,他们两个帮她的忙,三个人有说有笑的,她说:

  “正怕得厉害,你们来了。”周新星说:

  “别怕,我来陪你了。”周春奇的话也特别多了。她到车间去了一趟,一直抖个不停,周春奇说:

  “怎么回事?”她说;

  “实在是冷得厉害,总是这样抖的。”周新星总是幽默风趣,有他在,一切都不会尴尬。她说:

  “周新星的嘴巴总是那样甜,因此,车间主任对他赞口不绝。”他不信,她说:

  “那你去问一问你的伙伴好了。”周春奇说:

  “我想也是这样。”一点钟才全部弄好,大家道声晚安便各自休息了,她头脑胀得厉害,一直是迷迷糊糊,她不容易才睡去了。

  28号发工资了,真是好笑,别人来领工资,她一点也不慌,周春奇来领工资,他永远是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,她点他的工资时,竟觉得脸有点发烧起来,她骂自己没用。发完了工资,去城里桃花源酒家吃饭,应小水请客,点了6菜一汤,一共是6个人,杨易平和戴志力,褚文军和她,应小水和斯光雨,在骑车出去的时候,碰到了褚文军,她是不想叫,杨易平开口邀请,于是她也邀请了,于是一起去,-褚文军带着她出发了。菜上来,杯里倒了酒,杨易平说不喝不给她面子,而木子李则从来不喝酒,斯光雨想喝,则因为她不喝便也不喝,加饭酒,香槟,杨易平也不喝了,褚文军用小勺子喝,一个大男孩太好笑了,为什么她总是这样苛刻他,如换成奇哥估计会护着他。吃完饭看电影还有一个小时,便建议去爬山,斯光雨是小孩子脾气,一股脑儿会把许多事说给别人听,木子李和杨易平放声高歌,也谈读书时的情景。去老鹰山,木子李觉得还是很乐意和周新星他们一起,大伙唱唱闹闹,小孩子脾气,和应小水他们便是大孩子一个。看电影时,她无心说了声:

  “我要问应小水历史,斯光雨又不懂。”褚文军听成了说他不懂,当即起身和应小水换了位置。木子李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,为什么这样敏感,早她错了,不应该讲这种话。以后在褚文军面前说话注意一点好了。回来后和杨易平睡在一起,口渴的厉害,吃了一个苹果,没有刀,洗一下便把苹果皮也吃下去,两个人就是说上很多话,很迟才睡去,中途常要醒来。

  一号早上杨易平起床回家了,木子李吃了一个带皮的苹果,吃了一块豆糕便去外婆家,没有回家,在外婆家没有做一点活,天冷得厉害,她就是动也不愿动,脚冻僵了,看电视看书听录音机,比较无聊,可就是没有想家,很快一天就过去了。回厂后便睡,朦胧中听得杨易平讲话,她都回来了。6点钟醒过来,天已大亮,躺在床上觉得十分写意,那种朦胧的感觉,真愿一直这样,不要清醒。有时会跑过那种念头,马上压抑下去,说好这半个月之内不准对其怀有念头。

  39一上班又觉得冷得很,去周春奇那儿问:

  “前天什么时候下班的?”呆了半响,他说:

  “谁叫你来问的?”她说:

  “明主任问我,你怎么做了这几根,我还说十点钟还看到你们。”他笑了说:

  “你没有回去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6点半回家。”女孩就是喜欢自讨苦吃,明知道冷冰冰的样子会让她伤心,可她就是偏偏喜欢这样,她下决心,忘了他,他们仍就是伙伴,为什么要带上变色的眼睛去看呢。

  上班后,师傅问起热处理淬火的模子,有没有好,已经有好几天,其实她早已忘了。师傅说:

  “我忘记的东西,就没有人记起的。”她心中很是惶恐,是的,她的记性是不好,不过,以后要自己强记了,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,记记总可以了吧。吃过中饭跑去办公室拿信纸,看见一群人在那儿,周春奇也在那儿,拉响着喉咙讲话,小心的人也会有胆大的一面,周新星,童斤良起哄叫前进前进,她才不会在乎这些的。在记账的时候,木子李想听听师傅的话,便说:

  “昨天陈国帮忙,问他女朋友如何了,他说不谈了,而后转到我的身上,说我很刁,我也太委屈了。”陈国还说这几年的交往,说她很滑,很狡猾,她说他很是坦率的,当然这话不能讲。师傅说:

  “我也听到好几个人在说你很刁。”更是叫屈了:

  “这么好笑,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。”又讲述了那天星期天不回家,本和舅妈说好去逛街,结果舅妈有事,发完工资那天去看电影。应小水叫我们去他家,我说不去,他说以后他不会叫我了。”看师傅的脸色,一副瞧不起人的神色,谈到赵海平和阮燕,师傅就一脸专注,说:

  “际燕很忠。”她在心中说:‘忠有屁用。”但还是说了一些阮燕的事,其实她的心中很是发毛,阮燕和赵海平是好朋友,而赵海平和小王接触又是很多,讲别人的闲话是要该死,女孩懂不懂?而她也变了许多,常懒褚文军的东西吃,当然更多的是懒应小水的东西吃,她还说斯光雨一股小孩子相,幼稚相,那么她自己呢,不也是小孩子一个呀。别人说她刁,她就是感到委屈的很,对待朋友她从来很是真诚。人家有好感,大家和平相处,人家有意追求,如果好,便相处,如果没有意,便明确挑明,一点也不拖泥带水。可现在倒好,别人给她一个评价。管他呢,走自己的路,只要心中充满自信,又何必去害怕别人的闲话和流言飞语,最好的办法是自省一下,如果真如别人所说那样,那么就改正,如果别人误解了你,不要自暴自弃,因为人无完人,在每一个人的眼里永远不是你能希望的,短短的一生,太多的精力,花费在这方面,太不值得了。是呀,和一个男孩子亲密无间那种关系是不正常,她很怕应小水的眼光,真的,忽然之间她有讨厌起他来了,在她寂寞无助的时候,他帮她,在她独立的时候,竟然有点讨厌了,没事就不要去跑那儿了,那一点点时间还是练字好。还有一点,她学会了撒谎,她心中很清楚有几个苹果,周新星要吃,她当然少不了周春奇的。拿下去6个,说成是十个,说是不知道,哄哄周新星还差不多,哄哄周春奇可就差远了。他可是很精明,小心栽在他手里。那天他们明明是上中班,和白班的换了一下,她以为她看错了,他顾自蒸饭,并没有抬一下眼,她觉得这个人有毛病,为什么如此冷漠。周春奇上中班,她竟然闷闷不乐,板着个脸,而他却好意地问个不停,她面无表情地答复着,后来她从检验室出来,心中有所感,停下来伸伸腿,觉得后面一个人是周春奇,他超过了她,她看着,嘟着个嘴巴,一天的委屈就是有一种欲哭的感觉。

  下班后,周恒悟说:

  “木子李,一起去吃晚饭,给你买了菜。”她说:

  “好的。我来了。”他们有许多人一起吃。当然周春奇也在,大家就是说说笑笑,没有一点异样,吃完后她上楼,去找戴志柳,一起去戴师傅家。路上碰到买甘蔗,于是买了七枝甘蔗,到了那儿,没有人在门口,于是她们就吃着甘蔗。木子李了说起同学来信让她去做伴娘的。也说起有人说她狡猾。戴志柳说:

  “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好了。”又说起分寝室,说是姚虹嘴快,说陈武秀也藏不牢话,说起钱青也是这们,说起和应小水谈得时候,讲了许多话,背后一套,当面一套,防着点好了。正聊着戴师傅来了,很是客气地招呼他们,拿出瓜子吃了一大堆。女孩总是一个穷吃相。后来回机房输库单,不能输,电脑有点问题,便去车间逛上一圈。和周新星,张玉虹,杨迪燕聊天,看周新星对张玉虹说:

  “干活干到几点就陪到几点。”心中觉是他们谈话真有味,他们还聊着星期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日期的英语,什么胜利大逃亡,说起干活的工单和分数,后来周新星溜走了,三个女孩便谈论着线衣的织法。木子李讲着杨迪燕的口子好看,讲张玉虹的手漂亮,是的,这个都是她们中看的地方,后来便回寝室去睡了。其实这一切仅仅都因为是想去看看周春奇,而实在是少这个勇气去看。白天看他们许多男孩都无所事事,心中很是憎恨这种行为,可同时她不也同样消耗着时间吗?对人不要太苛刻了,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。

  她这个人脾气有时很是躁,叫应小水来帮忙,他总是要说许多话,要多讲几句,她的心中就是很烦。大声用话责怪着他,有时会说少了索,只管干活。应小水倒是好脾气。唉,女孩脾气好一些行不行,别人帮忙她还要指责,真是傻了。假如她是应小水的话,她这个样子才不会帮忙,省得吃力不讨好,要车用时,象个小女孩似的,求着周恒悟和朱岸虎,年龄不小了,要小心自己说得话了,费了口舌,他们还是不肯帮忙,向明利说起初八要去做伴娘的,师傅笑着说;

  “依你,能不去,尽量不要去了。”她当即说:

  “同学说她叫不好伴娘。”师傅倒也没有说话了。而她自己讲话总是很快,容不得别人的思索,要留点空隙,给别人留点思考。她问了许多人,他们要她去做伴娘,于是她便去了,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种场合,去见识一下又有何妨呢,工作管它呢,请假一天总是可以补出来的。

  下班后一下子吃了两个棕子,褚文军也在吃,他叫她吃炸排骨,她说:

  “不吃,”他当即就不响了,于是便去吃了,这个男孩为什么这么自卑,大有点象她的。饭后便和戴志柳、杨易平一起去逛街,刚走出厂门的时候,迎面走来厂长,面带微笑看着他们,吓得她和杨易平打了招呼后便走向车间,看厂长走向门卫和办公室,她们才骑车出去。唉,象猫见老鼠似的。有什么样好害怕,上班的时候尽心工作,下班时大家都是平常人,谁也互相干涉不了谁,她就是独立和自由的。路上木子李就象个孩子一样,又唱又跳,讲怪话,唱反调,逛街的时候口中说着要织毛线,可又不会行动,那多说什么呢?回来后从车间走过明明知道周春奇在上中班,却不敢看,一眼都不敢看,做贼心虚的样子。真是的,怕什么,要看就看,有好感就有好感,掩饰什么,要落落大方的看。

  一早上班应小水就把钥匙拿过来,说要称废料,她犹豫再三,脑中转着念头,接还是不接,应小水平时肯帮忙,她还是接了吧,可一想,还是不接的好,几转念头,还是接了过来。师傅看见说:

  “给何师傅好了。”她马上顺势说:

  “对呀,给他吧,叫他称好了。”应小水说:

  “小琴师傅说过钥匙给木子李,等下反正那个买废铁会去叫何师傅的,钥匙就放你这儿好了。”于是她很是愉快地接了过来,她没有见过地镑,去认识一下也挺好。她也在想,她的活是太不让师傅放心,总是考虑她做不好,不,她做得好,以后要做事,就尽力去做好来,不但要做,而且要做得很好的。后来何师傅来叫她了,便和他一起走到地磅那儿,并排走着,和何师傅有说有笑,他也和她讲着废矽钢片的价格,她也学了地磅的载重,怎么个称法。有时她讲话就是很急,会适得其反,压机车间的轴头是快吃中饭11点二十分拿过来的,师傅问她,她一紧张说成了早上,师傅问:

  “那你怎么说是早上的?”既然胸中有数,要慢慢地讲述,弄得颠三倒四的,真是的。